趺坐于飘窗上,大理石冰凉,能使他保持清醒。白云天从小最爱这处,这里处于白家中央,上能观书房,下可察大堂,向窗外可见整个花园,人员来去,说句什么话,打个什么手势,他都一一收入眼帘,整个白家莫不在掌握之中。他白云天是天生的观察者,蛰伏洞察,不说一话,一到关键时刻,必然暴起杀招,不留余情。
这个年过得无甚滋味。祭了祖,吃了几顿好饭,给外家后辈发了压岁钱,这就算过完了。年还没在嘴里好好转一圈,就忙不迭地化了,连个味儿也没尝出来。过完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等到白云天上了去广西的火车,这才想起自个儿忘了跟齐胜仙交代,心想这个傻子,怕不是还在六如斋巴巴等他呢。但这会儿想起来也晚了,火车都给他拉到湖南了,他想最好回去时给齐胜仙带点东西,哄一哄睡一睡,不满之心就该打消了。
白云天到了桂林后,和几个伙计坐着中巴车下乡。车上人多,伙计没位置,给他争取了个小板凳,他为难地坐下,旁边就是一个老农的鸡笼,老农对白云天淳朴一笑,他也不好意思嫌弃,只能硬着头皮坐下,车摇来晃去几个小时,下车时他沾了一身鸡毛。白云天下了车,疯狂抖动身体甩掉鸡毛,他的想法从一开始的忐忑变为如今的恼怒,想到大哥大嫂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