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穿着白大褂的英俊男人,一声一声恭谨叫着薄医生薄老师。
    他向来温文雅致,水墨一样,是玻璃窗里高悬的名画,医院太多人把他奉成一双手救人苦难的神佛。
    但没人亲眼见过他露出冷戾是什么样子,白大褂或者观音好像都维持不住那一层普度众生的高洁,有什么极端的东西藏在骨子里张牙舞爪。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薄时予用自己的手机拨通沈禾柠电话,他微合着眼睛,随手把一支笔捏在手指间。
    响起的仍然是那道男声:“怎么又是个陌生号……喂你好,柠柠在忙,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
    陌生号。
    “让沈禾柠接电话。”
    男声被压得一窒,有一会儿没发出声音,之后才说:“她在穿鞋,现在不方便,我——”
    “让沈禾柠接电话!”
    听筒里随即开始细细索索的动静,男声再次亲昵地喊着“柠柠”,隔了片刻,手机被易主,交到另一只手上,熟稔入骨的清浅呼吸声闯入他耳中。
    她的声音褪去了所有娇软绵甜,找不到半分从前的依赖或是撒娇,只是用最无波澜的口吻,轻轻叫了一声:“小叔叔?不好意思,联系人删掉了,对号码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