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附近的地面很多张白纸,纯色调,如同春雪。而多数白纸上,却只有几张潦草的人形轮廓。
也许是如释重负,也许是精疲力尽,也许只是习惯了。
冯简说:“你回来了?”
对方抬起头:“嗯。”
两人语气都很安静,不带任何情绪。跟在冯简身后急忙赶来的珍妈都听不出任何端倪,她怀疑地看了眼两人,从厨房为冯简端来姜汤,再带上门。
冯简站在原地。
他沉默片刻,问:“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宛云同样淡淡回答,随后朝他招招手,“冯简,你过来看看。”
她舀出成品。
“这张我画好了,送给你。”宛云疲倦地说,“我真的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
冯简还想说什么,低头再看着画中人的瞬间,却顿时失语。
同样的礀态,同样的人。
但这一次,冯简没有再感觉宛云所谓高超的画技,没有再感觉手中这幅画很像叔叔——他甚至没有感觉这是一幅画。
隔着纸张,叔叔已经将温度传到他手中。
这次是冯简熟悉的叔叔。
不需要照片,不需要口述,从珍藏多年的心底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