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冲着所有进入病房的医生护士们大喊,一遍遍对他们说他们认错人了。但他们没有一个理我,都在对病床上那个根本不是我的家伙嘘寒问暖,称呼他“安先生”。
那个窃取我身体的小偷也没有看我,我们方才的对视好像只是巧合。他再没有表现出任何能看到、听到我的迹象,脸上带着些许迷茫与羞涩,和气而得体地回答问题,配合检查,同时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失忆了。
“他是个骗子!”我一次又一次喊。
依然无人理会,我的喊声传不到他们所在的世界,犹如被困在广阔无垠的永恒囚笼中,只有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慢慢停了下来,不再徒劳地呼喊,缩到墙角的窗帘底下。太阳还没有下山,橘红色的阳光透过玻璃,虽然我并不惧怕阳光,却本能地不喜欢。
这是房间里最yin暗的角落,非常适合我。我想起刚刚被安家认回去的那段日子,大宅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连偶尔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都含着谴责与鄙夷。我那时就常常躲在角落,钻进那些又大又漂亮的窗帘下面,假装自己是一盆一直生长在那里的植物。
而那个重生的“我”,与我完全不同。
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