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能动的兵力全都往西安府方向砸, 不计粮草,不计代价,甚至不计较后果,就是要高若峰的人头。去西安, 还有一丝侥幸。西安府防卫由来薄弱, 是高若峰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高若峰征战将近十年,看着在谷内艰难跋涉的陌生士兵, 心中一恍惚。
当初跟着他一起离乡的人,没有多少了。
张献忠拔刀要砍李鸿基,高若峰忽然笑了,倒是把张献忠笑愣了。
“秉忠,你是为什么跟我出来的?”
张献忠沉默下来。高若峰是面朝黄土的农民,可他当过衙役。然而底层的人,都是一样的。农民是牲口,小吏是畜生。活不下去便反,李家太祖可造反,张献忠自然也可!远处着装破破烂烂的士兵半死不活地跋涉,近前的张献忠面目憔悴,须发花白。高若峰记得张献忠正值壮年,竟然是这幅样子。他不敢想自己什么模样了。
没有风,闯字旗缠在杆上,瑟缩地抱着自己。举旗的怎么都抖不开,鲜红的旗子枯萎在杆头。
高若峰看到,更大声地笑,眼泪横流。
李鸿基扑腾就跪下了:“闯王!”
“当年我最恨收租子的狗官。jiāo不起租子,就把人吊在杆上活活晒死。那时候想要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