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曾芝龙微微一笑。
从泉州到天津,从天津到北京,胡开继一言不发。他一夜苍老二十岁,在舱室之中狂写陈情奏章,一直写,一直写,不停地写,写了一大摞。却在进天津港之前,突然全部扔下海。
海都头站他旁边:“胡总督,您可别跳海。”
胡开继没理他。
天津卫准备的马车车队驶向北京城门,胡开继老远看到北京高大巍峨的城墙。天光清朗,碧天红墙,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垂落。北京城屹立数百年,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赶考进来一次,中榜谢恩进来一次,到职赴任出来一次。胡开继恍惚地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进去了。
天高云淡,秋风冷厉地拂下落叶,在曾芝龙脚边打旋儿,曾芝龙一脚踩过去。
武英殿大朝会,四品以上殿内回话,五品以上殿外侯旨。七品十三道御使跪在承天门外背《大晏律》中的《吏律》,背得声音带血,亦不准停。
“若在朝官员,jiāo结朋党,紊乱朝政者,皆斩,妻子为奴,财产入官!”
“若犯罪律该处死,其大臣小官,巧言谏免,暗邀人心者,皆斩!”
一百一十人声嘶力竭地跪着背《大晏律》,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