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名将真正死于战场的不多,死于君王猜忌同僚倾轧的不少。
阳继祖撑着额头,长久不语。
关宁军调三千人进关襄助白敬,法会绕城关宁军也参加了,就跟在陆相晟的天雄军后面。祖松回关外,那么胖大跋扈个人,说起这个事嗷嗷哭。邬双樨留京,不知道他能不能留下关宁军。如果裁撤关宁军退守山海关,阳继祖下定决心,自己必然不进关。
一旦进关,晚节不保。
从收麦子到收豆子,阳继祖两条腿都已经不能下地,也不能穿甲。他看着自己寸步难行的两条老腿苦笑,这是祖宗的训示,提醒自己就算朝廷裁撤关宁军,也不能随军进关,只能在关外为国尽节。
他手下的一个金副总兵是朝鲜人,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一种油,味道特别冲但是在膝盖上一涂即热,很能缓解痛苦。
金副总兵小心翼翼:“总督,朝廷不裁撤关宁军吧?”
阳继祖已经生不动气了,只是撑着头挥挥手,让金副总兵退出去。
金副总兵退出门之前,看阳督师靠坐在炕上,被人抽了骨一样,孤零零瘫着。
阳继祖闭着眼思索朝政时局,金副总兵咋咋舞舞地进来:“阳督师,北京来信了!好像是摄政王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