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思过长久不问世事,却岂能不知,他缺席的这段时日,战斗并未有半刻停止。定西多方势力的矛盾,在明在暗都愈演愈烈,决战看似尚在酝酿,实则说爆发就爆发根本不给人喘息之机。形势,哪里缺得了他辜听弦半日?!
然而那时他明知如此了,却在放目远眺之际,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心慌意乱。当无穷压力扑面而来,那难以承受的重量几乎令他不能站稳,一踉跄,险些向后便摔。所幸这残缺的躯壳,终究被人从后托住。
转头,师父他一手托着小牛犊,一手托着自己……说什么要来教小牛犊走路,其实,师父是想教他学走路吧。
略知师父心意的听弦,其实何曾对师父的用意排斥?其实听弦愿意接受师父的教诲啊,可是听弦愿意接受却无法承受!为何无法承受?为何?!
一阵酷烈的冷风从北而来,熟悉地留存着血腥的气味,下意识地投以目光,却又本能缩回不敢看,因为,不远处的那地方,正是当日洪瀚抒南下追歼、以及虐杀辜家军之处!无法抹灭的血流成河……
失神间隙,小牛犊早已欢快地离开了林阡怀抱,在他二人身边跌跌爬爬地走起步来。听弦眼中还残留着当日阴影,是以盯着小牛犊的时候脑中还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