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水壶已经干涸了很久,但也没有装上计划中的尿液,并不是任平生怕脏,而是他根本就没得排。
他身上的水分好像快被抽干了,不但嘴唇干裂起泡,而且连脸上的皮肤都起了皱纹,双手就像老树根般干枯。他鞋子里也堆满了砂砾,脚底的皮破了又凝固了,然后又破了,最后跟砂砾凝结在一起,但他却没有任何痛的感觉,只顾拖着千斤顶般的沉重步伐向前挪动。
所幸的是,脚下软软的沙子已经被坚硬但却粗粝的砂石路所替代,而前方的视野中总算不再出现单调重复的沙丘,而是可以看到胡杨林、野草、土堆的阴影,甚至是房子的轮廓。
尽管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任平生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步履蹒跚地朝着那些阴影的方向走去。
任平生觉得自己耳边回荡着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前世的妻子又在训斥儿子了,他想要大声喝止她,却发现自己张开的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觉得自己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很多人影,有身在涵州的父亲、母亲、姑姑、表妹,又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的林立松、张温梧等朋友,但他们的身影却像纸片人一般,在戈壁上方飘荡。
他甚至看到了安淇,她一点都没有变,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般,眼神 温柔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