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太液城下二十年,那里的一草一木,我已经快比沙柯耶大都还熟悉喽……他们那里的鱼我几乎都吃过,他们的船我也几乎都坐过。抚星台还没造起来的时候,我就看着工匠们搬着石料木梁进进出出。像赵钰、秦道元这样匆匆谢场的人我也看了一茬又一茬。太液城呐,对我来说,就像是个戏台子。唱一幕,就重搭一台,再唱一幕,就变一张脸。日日想的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卸了戏装宽泛几日,不再唱下去。可真把面具摘了,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老杨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大苏,不瞒你说。这几日早上起来我对着铜镜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几十年了,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易容,把自己变成别人。现在不用易了,但还是忍不住会对着镜子坐一会儿,犹豫要不要易容。于是我今天早上就想,想易就易上,何必纠结这些烦恼。所以,这面具,真不是为了与你说话才戴的。”
苏佑被他说得心酸,不由细细看了看他的脸。三十多岁的模样,面皮白净,没有半分苍老的痕迹。
老杨继续说道:“人就是这样奇怪。不论好的,坏的,喜欢的,厌恶的,跟着自己久了,便会离脱不开。有时甚至会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就像这张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