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戊边和开籍,往轻里说削去功名、罢官撤职也都算是严惩重处,怎么酌定就要看俗称“三法司”的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如何定罪了。刑部尚书韩以达和都察院都御史陈镒都是议礼派大将,更是夏言自嘉靖十七年当上内阁首辅之后陆续提拔起来的,自家人自不用说,直接按照夏言的吩咐表态就行了;惟有大理寺卿许问达跟翰林院掌院陈以勤一样是个资历老、两边都不沾的官场“老好人”,不过这也无甚打紧,不用韩以达和陈镒两人的暗示,许问达也知道卖个人情给内阁首辅。
不到半天功夫,三法司便拟定了将赵鼎、齐汉生等人罢官为民的奏本联名上报内阁。夏言接过奏本看也不看,早已在心中酝酿多时的草拟皇上的批语一挥而就:“准奏,着原籍地方衙门严加管束,不得懈怠。”
内阁的票拟直送司礼监,吕芳一刻也不耽搁就来到了东暖阁,刚念了一句就被朱厚熜打断了:“还念什么?嫌你主子不够烦是吗?把夏阁老的票拟照抄上去便是。”
吕芳心里暗暗一笑,提起笔在朱砂盘里蘸了蘸,一行血红的大字就落到了奏本之上。
朱厚熜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若是陆树德也能摊上个当首辅的恩师,大概也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