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刻,俞大猷崩紧的面部肌肉突然松弛下来,悄悄地对高拱说:“肃卿兄莫要担忧,皇上法外施恩,断不会取你那些同年的性命。”
高拱清醒过来,忙松开了俞大猷的手,低声说:“志辅兄见笑了。在下也知道皇上既答应了在下饶他们不死,自然不会食言。但怕就怕镇抚司那帮坏了心肝的狗奴才暗中使坏!你不晓得,昨日我等一干同年人上托人保上托保找到了镇抚司的王五爷——便是那号称锦衣卫十三太保排行第五的王天保,他虽答应给今日行刑的那些人打招呼手下留情,但却没有接我们的银子,让我等十分担心。你说,那些皇家鹰犬能洁身自好一丝不染么?鬼才信他!”
俞大猷微微一笑:“肃卿兄怕是错怪那王五爷了。”
高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志辅兄此话怎讲?”
“你看那行刑士兵的架势,刑杖高举,猛然挥下,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照他们这样打,不出十杖骨头都能敲碎,人也就非死即残。”俞大猷见高拱脸色有些发白,忙说:“不过肃卿兄且看他们落杖时的手势,在挨近人身的那一刻,他们的手腕都是一硬,把灌入刑杖的力道大半收回了,打在身上的力道定不及五分;而且他们下杖之处尽量避开人的要害和关节,只拣那皮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