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石不到一百两银子,实在是费而不贵。严嵩有心推辞,却想着是翟銮的一番好意,便拱手说道:“仲鸣兄高义,不逊于古之君子,严某生受了。”
翟銮叹了口气:“你我身为一品大员,却不免为柴米油盐犯愁,不知城中那些穷门小户的寻常百姓可将如何度此难关?莫非我大明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的百姓要张网罗鹊,挖洞捕鼠才能苟活性命么?若真有那么一天,身为辅弼之臣,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严嵩安慰他说:“仲鸣兄过虑了。想我大明坐拥四海之富,皇上又天纵睿智,数月之前便与内阁、五府、六部诸衙门周详部署战守之策,如今尚且不免有军粮不济之虞,他俺答举全族之力劳师远征,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正是如此,我内阁的差事才更不好做……”翟銮将下半句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天幸如今惟中兄复任内阁,朝廷也就有了主心骨。”
严嵩心里一凛:这个老滑头也并不象他表面上那样孱弱无能,竟也能看出下一步必然的结局,现在就开始给老夫戴高帽要将那天大的难事推过来了,当下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仲鸣兄是十数年的次辅,如今又代着首辅之职,要说朝廷的主心骨,非仲鸣兄莫属。严某新进之人,当唯仲鸣兄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