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次却多有不同。嘉靖二十三年,鞑靼犯边,围困京师,皇上决意御驾亲征,将国事委于内阁首辅夏言和司礼监掌印吕芳,不到半个月,京城竟出了薛林义、陈以勤谋逆之事,连皇宫都烧了一小半,怎能不让皇上雷霆震怒?一番电闪雷鸣,满朝文武胆战心惊,可尘埃落定之后,皇上最宠信的大伴吕芳都丢了司礼监掌印的位子,夏言却只是暂时停职,奉旨回府休养,显示出皇上对夏言十几年的宠信一以贯之,并未有半分的衰减。谁敢在这个时候改换门庭,甚或落井下石?因此,夏言府门外还是时常停满了绿呢大轿,上至六部九卿,下到外省县令,有事没事都想来拜一拜当朝首辅。
可是,夏府的门始终紧闭着。自从奉旨回府即日起,夏言就闭门谢客,断绝了与官场中人的一切来往,摆出了一副不问世事的架势。这样的做派让高拱颇为不解,甚至认为恩师有点小题大做:皇上虽责令夏言回府养病,却未曾免去他内阁首辅的职位,无论翟銮主政,还是严嵩掌权,上谕都只是说“暂代首辅”,说明圣意还未决断,甚至更可算是对夏言的一种保护。即便是出于维护朝廷稳定,促进新政推行的全局考虑,这样的处置也算是浩荡圣恩了!恩师何必如此谨小慎微,过犹不及,以不正示人心虚,授人以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