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朱厚熜沉吟着说:“各省官吏的俸禄,都从各省的藩库中支领。跟你户部一样,各省如今也都在广开矿山、大办工厂,这两年的仓储积累都派上了用场,哪有多余的银子调给你?你调他的银子,就等于夺了他一省官吏的俸禄,纵然督抚藩台卖你马阁老和户部的面子,底下的官员也不答应。如此扯来扯去,一两个月也解决不了,这边的问题还在悬着,那边又捅出了新的马蜂窝,何苦来着?再说了,朕为何要给他们发养廉银?就是不让他们找到贪墨的借口,你若连他们的俸禄都欠了,他们岂不是要放开手脚去贪?朕收拾他们的时候,也就理不直气不壮了。”
马宪成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所在,提出这个建议不过是为自己圆谎而已,便随口赞了一句:“皇上圣明。”接着,又试探着说:“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臣却不敢说……”
朱厚熜笑道:“不敢说是怕犯了朕的忌讳吧?朕来帮你说,你可是又在打实物折俸的主意?”
马宪成腆颜一笑:“皇上天纵睿智。户部掌管国库,在京城就有二十多处,除了存银子的太仓空空如也,其余各库倒是满满登登的,历年各省府州县缴纳的实物,从笔墨纸砚锣鼓钹镲,到炭米油盐竹木藤漆,可谓应有尽有。统计下来,有七百多个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