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账也不卖?皇上将他的奏疏淹了,圣意如何,他应该是很清楚的,断不会不知好歹,再在已有定论的事情上纠缠不休。”
“话是这么说,可是,鄙乡有句俚语,说的是‘猪尿脬打人,疼倒不疼,可臭得很。’此话虽丑,其中却有几分道理……”严嵩长叹一声,说:“今日既说到这里,仆有些心里话想与你马阁老倾吐倾吐。这些年里,你我一直身在中枢,朝局动向不可谓不清楚。皇上自嘉靖二十二年之初奋万世之雄心,推行富国强兵之新政,欲革故鼎新,创我大明中兴之伟业,是何等的英明睿智。奈何国朝承平日久,积弊重重,从推行一条鞭法到子粒田征税、官绅一体纳粮等等诸多新政,哪一件事情不是千难万险?从举子罢考、朝士论争再到边帅投敌、江南造逆,哪一件事情不是天下震动?仰赖列祖列宗护佑、皇上洪福齐天,如今总算是能略见成效了,我大明中兴有望、盛世可期,堪称家国社稷之幸、百官万民之福。不过,所有的这些举措,主意是皇上拿的,但将它们付诸实施的是谁呢?当此多事之秋,又是谁义无返顾地追随皇上,同仇敌忾,毁家纾难,以一腔热血力撑危局,扶社稷之将倾,挽冰山于既倒?除了国朝泰山北斗的夏阁老之外,不都是在此次招抚北虏中得了一点好处的这些官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