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乱兵之手,或委身投靠逆贼,省去了朱厚熜撤销三大织造局的麻烦,他借口天下初定、民生凋敝,身为万民君父,应当于国同体、解民之忧,声称十年之内不许再提给自己做新龙衣之议,也就只字不提重建三大织造局之事,内廷所需及赏赐外藩四夷的丝绸棉帛,都由朝廷供应。
其实,朱厚熜此举不但有违祖制,也违反了朝廷规制,概因每年三大内廷织造局的用银,照例要由皇室出一半,工部拨一半,如今全由朝廷供应,实际上是违规动用了朝廷太仓里的钱。但是,自从嘉靖二十二年起,皇上就把宫中用度一减再减,每年朝廷拨的银子,应付宫中日常开销也是捉襟见肘,哪里还有余财去置办丝绸棉帛?而国家财政日趋好转,即便是悭吝如马宪成者,也不好意思跟皇上抠这理应由皇室承担的一半费用。再说了,这么做,虽说给工部增添了许多麻烦,但户部却能从源头上控制相应的费用开销,避免了以往年份朝廷有义务拨款,却无权过问往来账目的弊端,施行一年之后匡算开销,竟比当初拨付一半还要少上许多,马宪成当然乐得装一次糊涂。
此刻,吕芳重提复设苏松杭三大织造局之事,显然不是出于一片菩萨心肠,想给手下的那些太监找一条发财之道,而是因为设立内廷织造局是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