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直冲冲地说:“请指教。”
这样的语气未免有些生硬,但高拱知道自己的这位状元同年就是这样的脾气,也不计较,继续说道:“比如说,你所说的那些卖田的灾民卖了田以后能不能过日子的疑问,在下就不敢苟同。依在下之愚见,百姓把田卖了,也不见得就没了活路。就像现在有许多百姓都没有自己的田地,都是靠租官田或大户人家的田来种,也能有口饭吃。同样,稻田改了桑田棉田,也要人种,还要人采,更要人去养蚕缫丝、弹花纺线,最后还得靠人去织成丝绸棉帛。那些大户买了那么多的田,一年要产那么多的丝绵棉帛,他们自己又不会种田织布,不雇用那些没有田的百姓,又靠谁去种,靠谁去织?今年的灾民把自耕的稻田卖了,明年无非是受雇于大户田主去种桑养蚕、种棉纺线。人不死,粮不断,我大明朝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子民百姓就因为没了自己的田地而断了生计,活活饿死。”
赵鼎毫不客气地说:“下官敢问高大人一句,可知道租种大户人家的田,雇农和田主租赋几何吗?”
高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在下虽未曾外放地方,不过,这个问题赵大人可难不倒在下。我《大明律》载有明文,租赋不得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