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在城东的码头上,等着我们府尊大人去签字画押呢!我们等这些粮已经等了半个月了……”
赵鼎闻言仿佛是遭受了重击一样,怔在了那里。
那日与刘清渠的争执霎时又重上心头,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些天里,那场争执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其实都从未从他的脑海中抹去,更如同一块块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每一夜,他都能从睡梦中悚然惊醒,而他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全凭内心之中一点良知未泯,更深信圣君明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饿死而置之不理,此刻两位恩师把粮食运到了松江,从时间来看,应该是刘清渠一回到南都禀明了夏言之后,省里就又给自己调了粮来,看来两位恩师还是念及十万灾民嗷嗷待哺,就全然没有计较自己忤逆师命、对抗省里的过错……
想到这里,赵鼎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慨叹一声:“皇上有德,松江百姓有救了!”起身冲着朱厚熜深深一揖:“王先生,且容微臣暂且告退,料理了这件急务再前来领训。”
赵鼎想到的,朱厚熜也都想到了,同样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说:“看来,我方才说的‘师可以不为师,徒则不可以不为徒’这句诛心之论过于操切了。师有德,徒有义,可为国朝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