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激起了心中的怒气;更从他不停颤抖的手指看出,他这样虚张声势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怯懦和惶恐而已,足见此人枉负一代大儒之名,骨子里功名心却比谁都重,也比谁都怕死!
于是,王用汲轻蔑地一笑:“卑职一个小小的七品推官,怎敢诬陷中丞大人?调粮领粮粮道衙门都有单子,也有我松江知府衙门官员的签字,省里给我们调没调粮,何时调来,朝廷一查便知,难道是卑职能捏造得了的吗?赵府台为何要毁家纾难,拿自己的钱粮替朝廷发赈;我们松江各级官员为何要冒着身死族灭之险降低灾民赈粮标准,上贻君父之天恩,下害百姓于饥寒,卑职今天无法请教中丞,到时候总会有人来请教中丞。天听若雷,神目如电,朝廷追究起来,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王命旗牌当然可以杀我王用汲,但最终也饶不了那些把我们松江各级官员逼上这条绝路的元凶巨恶!”
刘清渠和马宁远都被王用汲这样义正辞严、毫不留情的话给震慑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僵在那里,官船上如死一般沉寂。
他们的这一番争吵声量越来越高,岸上那位镇抚司校尉听得一清二楚,对他来说,这些地方官员狗咬狗算不了什么,但皇上刚才被松江府减半发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