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婉转地提醒我,事涉徐阁老家人,不可不慎。但你一个北方人,当着崇君这个江南人大谈什么江南民风刁伪,难道就不怕崇君兄心生怨恨?”
高拱坦然说道:“微臣但知以正道事君,但有所想,不敢藏私。赵知府乃坦荡君子,当不会以此罪我。”
朱厚熜笑道:“明着夸崇君是坦荡君子,其实是在自夸你高肃卿光明磊落。你不妨想一想,刁民告伪状者或许有之,总不成七百三十二起都是伪状吧?你可知道,那个海瑞当年做昆山县令之时,每逢放告之日,接到百姓讼状少则百余件,多则数百?昆山一县尚且如此,遑论松江一府七县。”
高拱叹道:“回王先生,微臣正是对海刚峰任昆山正堂时的情状略知一二,才不得不斗胆劝谏君父,并藉此提醒赵知府。”
“哦?”朱厚熜来了兴趣:“那你就说说,海瑞治理昆山,受理小民词讼控诉,是对还是不对?”
高拱毫不犹豫地说:“受理治下百姓词讼,这是各州县抚民之官的一大要务,海刚峰这么做自然是对的。但断案应该秉公持正,以国朝律法为绳墨准则,不可稍有偏私。而臣在泉州之时,就曾听人传言海刚峰坐堂审案,全凭意气用事,向来不循法度,只问原告被告贫富,官司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