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齐汉生虽被罢黜削籍,却不肯附逆倡乱,险遭那些乱臣贼子杀害,不由得一阵心酸,也就不再试探他,呵斥道:“罢了!堂堂的苏州知府,头磕破了明日还怎么升衙理事、坐堂审案!”
听皇上话里的意思,竟然不准备将他撤职罢官,那么就更不会赐他自尽了!齐汉生不禁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朱厚熜,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高拱虽说和齐汉生没有什么私交,但毕竟是同年进士,算是师出同门,担心他心神不安之时再说错什么话触怒了皇上,忙说:“齐府台,皇上赦免了你的罪过,还不快快谢恩!”
齐汉生慌忙又叩头谢恩,朱厚熜缓和了语气,说:“朕处事一向功过分明,你的方略虽说上误国家,下害百姓,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崇君在松江、你在苏州不约而同地采取了限定田价的作法,也算是为了百姓,能争得一分是一分。朕故念你虽才不堪用,尚且心存良知,能体念治下灾民百姓之苦,不与那些乡宦士绅同流合污,更没有助纣为虐,秉承太祖高皇帝‘无心为过,虽过不罚’的祖训,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方才那么说,也是要你将这件事铭刻在心,永远汲取这个教训而已。你且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