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忙客气地起身拱手回礼:“哦,原来是三明兄,久仰,久仰……”
说过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问候语实在太虚假太俗套了,不禁脸上微微发烫,忙掩饰似的转换了话题:“三明兄,听你的口音象是山西人,不知籍贯何处?”
“回大人,学生籍在山西祁县。”
“呵呵,晋商最是尊师重教,子弟多有潜心向学者,不知你可曾着鞭(注:着鞭——中举的别称。)?”
“学生去年应乙未科山西乡试,蒙学政李大人不弃,点在桂榜第三十七名。”
朱厚熜看余剑身着儒服,口称“学生”,知道他定有功名在身。不过,朱厚熜起初只以为他顶多是个秀才,却没有想到竟还是个已经可以在吏部记名候选任官的举人,那他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儒商了,不禁大为惊诧,忍不住问道:“哦,你是去年的举人?那么,可曾参加今科会试大比?”
问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的话问的十分不妥——大凡读书之人,谁不想连登科甲、跻身官场?多少人一辈子困顿科场,也只是为了能有朝一日高中皇榜,长街夸官。既然那位余剑坐在对面,不用说是名落孙山了。这么当众问起,岂不是揭人家的短,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