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地说:“为五斗米而折腰,已然令学生羞愧难当,岂敢再贪墨不法,上辱君父圣恩,下贻百姓属望?再者,我学生若是今科乡试能侥幸列名桂榜,便要赴吏部记名候选,此生不再进科场了。”
朱厚熜颇为好奇地追问道:“依我大明官制,有进士的科名,仕途也能顺达许多。以卓吾兄之大才,高中杏榜该是易如反掌之事。为何却自满于举人功名,不愿意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李贽厌恶地看着手中的那两本时文选集,叹道:“明经义理,原本就不是八股文章所能倡明传承的。我学生为求仕进,不得已揣摩这种程墨房稿、科场利器,已然令自有文字而来所有先哲前贤蒙羞,更侮辱我辈士人之节操斯文,又安敢再籍此求得仕途顺达?再者,鬼魅喜人过,文章憎命达,尤其是那八股文章敲门砖,一掴一掌血,一掴一掌血。我学生只要能求得一官半职,是决然不愿、亦不会再碰这个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