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具体责任,处境便要超脱很多,大概也不会为了顾虑百官的反对和诘难而公然忤逆圣意。他若是抢先表态支持,刚刚得到他拱手送上大礼的严嵩,有些话也就不好说了。
而严嵩却有所不同,尽管他节操风骨远不如夏言那么耿直刚介,总是小心翼翼地逢迎君父;但是,作为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他不能不顾虑官员们的情绪,也就不敢贸然同意恢复登闻鼓旧制。弘治年间迄今不算遥远,他略一回忆,就想起来当年那些大臣说服孝宗弘治皇帝改易登闻鼓制度的绝佳理由,拿来搪塞当今圣上,依然有效。
究其根源,固然要怪高拱不敢把自己将“天机”泄露给师相夏言之事禀告朱厚熜,使他选错了突破口,却也要怪他识人之能、驭下之术还不够炉火纯青——虽说他已经当了七八年的皇帝,也经历了许多朝政纷争,自诩已经精通帝王心术,可以驾驭群臣,但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却还是会暴露出缺乏严酷的政治斗争锻炼的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