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非是池中之物,也不好一直板起面孔说教,便就坡下驴,说道:“我与卓吾兄一样,都是寒苦之家出身,生性不喜声色犬马之乐。到了这样的销金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你们也不必在意,都起来吧。”
待李贽和德川家康两人起身坐定之后,高拱顺着德川家康方才的话头,说道:“今科乡试,卓吾兄想必能够金榜题名。奈何皇命在身,等不到放榜之日,我便要动身前往宁波,今日就借花献佛,提前恭贺于你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高拱说得这么直截了当,李贽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失礼,慌忙起身应道:“万余生员同场抡才,学生岂敢直认必定脱颖而出……”
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高拱笑着摆摆手:“哎!坐下,坐下!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待李贽重新坐定之后,他又笑道:“卓吾兄何必如此自谦过甚?张大人对你的道德文章一向推崇备至,还把你的闱墨拿来给我看了,果然法理老道,文笔颇佳,比之泉州之时更上层楼,甚或可谓已窥得圣人门墙。以这样的经学造诣、文墨功底,又岂能有不中之理?”
原来高先生已经知道张先生索要自己闱墨一事!又或者,张先生这么做,大概也是受高先生之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