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朱厚熜行揖,说道:“原来是京城里的王大人,失敬失敬。”
朱厚熜乍见孙嘉新,觉得他形象邋遢,似有猥琐之态;但再多看两眼,就会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倔强的气息,特别是那双布满眼屎的眼眶之中,射出的光芒总有些与众不同,全然不像是一个官场蹉跌二十年,至今仍是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宦海庸人,反倒令人不由得不生出好印象。这当然不排除高拱奏报过孙嘉新的经历,使他有先入为主的因素,便拱手还礼,说道:“这一路上听杨大人说起孙知县风骨不俗、官声奇佳,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孙嘉新苦笑道:“王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初次交谈,朱厚熜发觉孙嘉新有些拘谨,大概以为自己是品秩不低的京官,便尽量和悦一些,缓声问道:“孙知县掌诸暨正堂几年了?”
“三年。”
“此前呢?”
“在广东顺德县任主簿。”
朱厚熜接口说道:“再往前是台州知州,再往前是曹州知州。”
说着说着,他加重了语气:“其实你的经历我都知道,一遭罢官,一遭贬黜,罢官是以正道劝谏君父;贬黜是为了治下十万生民,都不是为了自己。听说台州的百姓还要为你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