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听秋雨,清冷萧瑟若琴筝。
真是滑稽死了。
何鹰憋不住地想要笑。
薛二郎平素不动丝竹,他书房里最常见的声音只有几种:种是他和小厮斗嘴的声音,种拨算筹的声音,还有种就是边斗嘴边拨算筹的声音,还有么……好像没了。
何鹰撇着嘴角往廊外看去,时没留神,张嘴又打了个大喷嚏。
他拿巾子捂住了鼻子,张着嘴喘了会儿气。
的确,这桐树是挺好看的,叶子也大,夏天也能遮荫。可是每至春时,那桐絮却掉得厉害,直往人鼻孔里钻。想他何鹰练就了身绝的武技,却唯独没练成“铁鼻功”,所以到了春天,来薛允衡的书房便很受罪。
“进来吧。”房中忽然传来声吩咐,语声清悦动听,似是浊世佳公子人间琢玉郎,只听这声音,便可想见这说话之人的俊美飘逸风骨出尘。
何鹰如闻纶音,鼻音颇重地应了声“是”,将巾子收进袖里,便推门跨进了书房。
薛允衡端坐于案前,正专心致志地拿了把玉算筹,笔笔地核对着账簿。
何鹰回身关上门,心中又有些哀怨起来。
薛二郎算账,心情就会不好。
这刻,何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