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的,然而母亲却总能考虑得再细一步,譬如京郊要修水渠,引洛水灌溉御田,近畿县令已将一切民人安置、劳役征发、所需钱帛物料、工期、涉及何人等都写得清清楚楚,尚书与宰相们则将拟用何人、此人履历为何,钱从何处出,如何刑亏赏功,并此事自钱粮至礼仪上的利弊都补在一边,只等母亲点头曰“可”,却又被母亲一句“此渠为了避开离宫,所以自北面绕道,途经两个村落,若附近民人贪图便利,偷引水渠,截取上流,到时不但费人把守、虚费国帑,还陷民于利、罔民于刑,不可”,便又被打回重议 ,诸如此类,虽是小事,却越令我佩服起母亲处事的老辣,虽在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却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坐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近日政务像是极多,母亲直议到午时,才放宰相们出去,又命人叫我到前面,不问来见的缘由,倒先问我:“方才都听到了?”
我恭恭敬敬地道:“大略都听到了。”
母亲一笑,似重复般又问:“听到了什么?”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斟酌道:“刚才所议,大体是四类。一类农耕水利,有京畿、西京、同蒲等州各请修水渠,大小计有十余条,有请修运河,有纳粮、免税事,一类礼仪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