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六角形格子窗,昏黄夕晒为房间四壁镀了金,铜镜折射一地光晕,细看是些层次分明的弧,正随小丘后的落日逐渐熄灭。年轻妇人窝在摇椅中,一面为婴孩哺乳,一面哼哼不成调的歌。小东西很安静,母亲关切地轻拍着他,歌声也断断续续,光洁**和栗色长发在日暮的间歇闪着光。“一上来,事情再寻常不过。”
声音从容地解说着,“创伤有愈合的迹象,虽然命运多舛,孩子依旧使情况安顿下来。她心里想,小家伙的眼睛是深黑色,跟黎明的色调仅隔一线,终于到了向前看的时候,自己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费劲地把目光从一对母子身上移开,换作几年前,杰罗姆至少会为这一幕流下些眼泪,如今只觉精疲力竭,脖颈僵硬地转向另一边。
“你究竟是谁。我说,你究竟是谁?”
窗边的女人弯一弯嘴角,斗转星移,眨眼到了夜半时分,澄明月色极其罕有,连金属环形山投下的影子都依稀可辨。杰罗姆打量着那人——鼻梁挺直,颧骨丰隆,轮廓清晰如斧凿——这张脸出现过一万次,地点和时间却一片模糊,“我记得你。”他紧抿着嘴唇搜索枯肠。
女人踱步到摇椅跟前,伸手撩拨小男孩的额发,“你记事早,这没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