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了,他满屋子乱转,还不往近了靠,后来坐桌边不动了,眼瞅半夜,自己坐得屁股疼,忍不住揭开盖头瞄一眼,这倒好,他拿本书在那对灯瞧着,好像打里头还能翻出位古人来替他行这周公之礼,恨得自己脚一甩就把鞋飞出去,正拍在他脸上。想到这儿,她扑哧儿地笑了。
正这时,祠堂里闹开了,似乎是村长的儿子三胖饿了,磨着要提前回家,他一闹,其它孩子也跟着起哄。丈夫把书本拍在桌上要他规矩,三胖越压越厉害,反大闹起来,丈夫就要打他手板,三胖喊道:“你敢!瞧你那窝囊样!还打人呢!”吴氏心想这野孩子们就怕混熟,一熟了还真管不住,忙到门边往里探看,就见屋中脚步蹬蹬大乱,桌子椅子碰得山响,丈夫手拿戒尺追着三胖要他站下,三胖似乎刚挨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把着桌子边儿跟他绕圈,拿手指着他,嘴里喊:“打我?你也配!你个罐养的王八!家里蹲!你爹怕你憋成疯子,上门磕头求我爹,哭成个花牛儿!又牛犊子拜四方地才请来各家出学生!你打我!打我你喝西北风!回家舔你老婆的臭脚去吧!”
戒尺叭嗒掉在地上,只见丈夫的背影直在那里,两个袖子不停颤抖。吴氏赶忙冲进来把手往桌上一拍:“三胖!你给我站下!我的脚怎么臭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