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便是寒来暑往,一晃三年。
可才一夜啊……
这一夜之漫长,胜过了她离宫那日。
这一夜,他在凤案前坐过,以往她夜里看书,他总怕她熬坏了眼,而今桌案上终于不再有烛光,他却盼着烛光亮起来。
这一夜,他在龙床边儿上坐过,衾寒枕凉,孤寂夜长。他欠她一场大婚之礼,曾不理言官劝谏,下旨命将作监择良木巧匠雕造一丈宽的黄花梨龙床,将作监穷极巧技终于雕成,新床未暖,便要锁入国库了。
青青,你曾说过不惧千难万险,如今竟知怕了。
或许是为夫错了,自从母妃故去,我孤苦无依,遇见你,终觉得一生的欢喜有了安放之处,故而执意纠缠,终于与你结发。我以为,你我两情相悦,日子虽苦也甜,可成婚至今,你为国事奔波,又为为夫操劳,兴许当初放你回民间,终日摆弄尸骨,方能简单安乐。你若一生不尝儿女之情,或许不必识这怕之滋味。
青青,你可知为夫此刻有多想抛下国事前去寻你?可是你听,江上正传来船号声,那是水师在操练。江南、江北两军水师今已合并,章同已任水师都督,他治军严明,带兵如子,是个将才。可他老成持重,少与同僚交际,上任以来,与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