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莫沫的合租生涯开始了。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我的工作间——她睡沙发。
“要不要这样啊?”她抱着椅背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蚂蚱似的悬空蹦跶。
“寄人篱,懂吗?这是要告诉你迟早给我搬出去。”我没工夫搭理她,忙着收拾东西。
“你和上的形象可不一样。”
“上?不过是上。脚挪开。”擦地中……
“你别逗了,再怎么不一样,友见面不是都一样吗?”
“也有人没心情那样。比如我。”
“奇怪,友见面能干什么呢?大家都这么忙。”
“我看你挺闲的——要不刷厕所去。”
“《厕所女神》很好听。”
“你到底是不是上海人啊?!”
“我爷爷的爷爷是东北的。民国十四年随奉军进入上海,那个时候去的。”
“浙江督军孙传芳反奉,郭松凌倒戈,日军助张败郭。你爷爷的爷爷就留在上海了。”
“你懂的挺多嘛。”
“你会说东北话?”
“不会。上海光复炸死了一些人,解放上海掉海里一些人。剩的公私合营当反面典型霍霍了。我爷爷的爸是组织上的。我们家就他这一支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