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说些什么。
手里抱着个孩子。
毓儿。
贺楼齐回头问我:“是姚氏夫人和毓小公子,小娘子要去打个招呼么?”
武人性直心粗,不觉察这世间的东西,十之八九已成我的痛脚。
我放下帘子轻轻说:“不用了,掉头绕道回去吧。”
我靠着垫子轻轻闭上眼,觉得累了。
确实是容易累。那日之后,仿佛大半的精力都从身体里流走,如今只是拼命苟延残喘罢了。
听说是昏了几日才醒。醒来时谁都不认得,连独孤公子都不认得。只觉得这个俊俏郎君好生面熟,似是曾经相识。
后来慢慢记起了——
我倒情愿一直都忘记。就可以从头开始,再爱他一次。
我知道,即使再一次从头开始,我依然会爱上他。
他是我的劫。
待我记起他,便发觉他一下老了好几年。仿佛一不留神,时间都赶着从他身上溜走了。
我们的孩子也溜走了。
啊,不提也罢了。想好了再不提的。
只是,那镜中,曾经是幸福的浮肿的脸,如今一下子瘦了下来。颧骨高高凸着,形销骨立。
又何止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