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最一口气般轻轻说了:“笨蛋。”
安藤老太太自认有责任将他的最后遗话带给他的家人。她向警方要了年轻人家里的地址,周末一清早便搭新干线去宇都宫。
年轻人叫犬养勇,建筑工人,住在宇都宫,因为某建筑工作室承包了附近一间法国名牌店的装修工程,时日很赶,缺乏人手,招募他为三个月临时工,才来到这一带工作。他的妹妹幼时也遭遇车祸,上学途中遭不明车辆辗过,肇事司机当场逃逸,自十二岁开始便瘫痪在床,父亲已经退休,母亲六十出头,每天不分风雨晴雪,仍奋力骑自行车一小时,到邻镇一家饼乾工厂工作。
安藤老太太带了一盒快要过期的鸽子饼乾,两个月前她住鎌仓的远房亲戚上东京,顺道从车站拎来送她。不是她不吃受欢迎的平民饼乾,实在是她注重养生,从来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她想,与其丢掉多浪费,不如带给犬养家,他们肯定爱吃这些各地的名产。
坐在犬养家堆满杂物的公寓里,安藤老太太慎重地把对方儿子讲的最后一句话带到。犬养老妈终日劳苦,整个人乾巴巴像一条晒乾了的萝卜,看起来比安藤老太太还苍老,一听见自己儿子临终前只骂了句笨蛋,立刻拿起手帕摀口,闷声恸哭了起来。
犬养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