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治下那么不堪。地方上的守臣,更有公田禄米与各种官场潜规则的灰色收入,穷酸大儒一朝入仕,求田问舍立刻变作足谷翁也不是难事。
但是洛阳都下,就要稍微不同一些,好田好地,都下的大族占了三分,天家皇庄又占了三分,近来阉党用事,又占了四分,绝不将出一口汤来让向来与他们不对付的清流文臣分润。有土斯有财,没地就只好当天家的打工仔,以洛阳城的高消费,一个官秩不过数百石的文官,要是再不曾掌握什么可揩油的肥缺,一年下来,光是置办寓所,养活家人,应酬往来,就足以将宦囊榨干!
要是再不巧是铁杆的党人一派中人,那就妥妥的是给阉党打入另册,有油水不咬手的实职等闲间绝对轮不上的。天下事,挡了财路之仇往往更胜杀父淫母破家之恨,也不要怪党人一派非得要和阉党见一个不死不休。
宅中厅上,侍中寺里一众和党人一派带些香火情分的角色来了好几位,都是神色庄重,一派士大夫矜持姿态,然而跪坐在那里,眼中就带了许多企盼。
张说这老先生在士林里一向以治《易经》知名,甚至有人目之以本朝京房以下第一治《易》大家。最近这些日子,一向精神健旺,于保养调理一道上知名的张说,总是告病不来。侍中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