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虚荣心令人膨胀,硕果仅存的清醒则是提醒张衡之:这些赞赏实际上都是借了张从古的光,自己乃是占了老父的便宜——根本没有一分一毫是他自己挣来的。
可是,张衡之那会儿毕竟是年纪小,定力不强,又有些急功近利,因此即便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恨他,应该尽快闯出自己的天地,可他也在这种泡沫一样的称颂中飘飘然,越飘越高简直是乐在其中,忘乎所以。
曾经给予他的那些荣耀,将他轻而易举立在万人中央的亲生父亲终于又亲手毁了自己给他的这一切。
张衡之对这种现状十分苦闷,与其是埋怨父亲乱了阵脚不顾大局,倒不如说是自己妄自尊大,不求上进。
月牙儿瞧着张衡之,这个男人喝了酒那话就十分多,先是红了脸,后是红了眼。
张衡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着桌子,仿佛以往那样千百种怨恨一下子都要发泄出来,他这会儿全然不是白日里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没有那样意气风发,也脱去了干练精明的外衣,现下全然是个烦恼得不得不吐的少年。
“你是不知道,我如今有多后悔”,张衡之打着酒嗝:“我总算是知道了——离开了张从古,离开了我那个本事通天的爹,我什么都不是!我算个屁!”
一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