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贺监每日都叫吴道子画卵,有一天小吴道子忍受不住,就问业长贺监说,为什么我每日都要画卵啊,卵有个什么用啊?你猜贺监怎么回答的?”
“是,贺监回答说,鸡卵横着是这样,竖着是那样,躺倒又是一个样,然后每个鸡卵间都有细微的差别,我们当画师的,定要把握卵和卵之间纤毫的差别,这样才能让我们穷形尽相地认知这大千世界,这便叫——有个卵用。”
“对对对,有个卵用。”吴彩鸾兴奋地晃动手指,意思高岳此言不虚。
高岳笑容渐渐平和,“炼师可知,最后那些鸡卵何处去了?”
“何处去了?”
“鸡卵嘛,当然是孵出鸡来,然后被贺监和吴道子做成了鸡肉羹汤给喝了,然则后来摆的时间长了,有点馊味。”
这大唐的馊鸡汤,简直是跨时代跨国家,热腾腾地扑面而来啊。
“是啊,他俩怎么就不早点喝掉呢?”吴彩鸾浑然不觉,而后她也无心在和高岳闲聊下去,点好钱后便对他说,“高郎君啊小妇现在要去胜业寺还贷,你就在这抄写,记住以日中为限,待小妇回来后,再给你说说颜鲁公(颜真卿)少年时去拜张旭为师,苦练‘永’字三年的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