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安静地走在前方,避开了打水后从转角走出来的人。
那个人端着盆,烫热的白雾随着动作颠晃,跳升得一浓一淡,他低低地说了句“借过”,就从保镖身侧擦身而过。
祁棠猛地顿住脚步,窒息一瞬掐紧他的喉管,指节如同过电般蜷紧——目光穿过异味繁复的空气,看着那个胡茬明显而精神不佳的人。
——吴升。
吴升的状态看起来和安子然见他时的差异不大,了无生气,有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疲惫拖沓。
洪田方显然也认出吴升了,他示意了保镖一眼,然后微抬下颌让他们跟上。
吴升把热水端到病房门口,对身后尾随而来的人没有任何感觉。掉色的塑料盆顶开门板,热气在门扉上融成水珠。
走廊里的人不多,家属应该都陪同在病房内,不大不小的嘈杂音量和吴升格格不入,他好像非常压抑,因此显得格外安静。
祁棠在他进去之后走到门口,顺着那没有关严的缝隙望进去,吴升把盆放在地上,从床边拾起毛巾。
他不经意地转了一下视线,才看见心电图机上已经平稳了不知多久的横线。
他身边另一床的病人家属显然没有发现,大概因为太过劳累而架着椅子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