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条满是垂柳的河道一直往西。
因为冬末,垂柳还没有抽芽,只光秃秃的枝条在冬风里摇摆,宛若落尽青丝的老妪,而浑浊的河水虽未结冰,却伴着刺骨冬风越发像老妪浑浊的眼神 ,令人望一眼便要生出畏怯。
沿着河道行驶大半日,日落月升时分,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大宅门前,高高的院墙,青色的瓦。
“娘子,尹家到了。”
马车前头的车夫是在郴州城里新请的,因为报酬丰厚,从郴州到茭阳这一路,车夫十分尽心。
从马车上下来,舒吭抬头看着那灰墙青瓦,其后黑瓦屋顶层层叠叠,绵绵延延,至少五六进深光景,还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牌坊,月色中其上的字朦朦胧胧,并不分明。
“那边是正门,之前老夫帮尹家姑夫人从郴州往茭阳运过家私,所以认得尹家的路。”车夫絮絮叨叨,热情说着。
这一路没少听车夫絮叨尹家的八卦,对尹家姑夫人,一行人可是耳熟能详。
如今掌管尹家后宅中馈的并非尹家独子尹申的续弦夫人焦氏,而是尹老夫人的大女儿尹眉。早年,尹老夫人揽权,无论是尹申的原配平氏还是继室焦氏都没能拿到尹家的掌事钥匙,后来尹老夫人年事渐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