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有一半儿是装的,但也有一半儿出于真心——他原本没有想到裴该会把石勒军中情况探查得那么详细,而且往往切中肯綮,独得窍要。本来嘛,眼睛人人都有,但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每个人的标准全都不同,在未经军旅之事的文人眼中,器械是否精良、士气是否高昂、粮秣是否丰足,那就是判断一支军队能不能打的所有标准;至于器械因何而精良,有无替换,士气因何而高昂,能否持久,粮秣因何而丰足,可支多长时间,他们就搞不清楚啦,甚至不会在意。但裴该虽然并不真懂打仗,起码可以算是个合格的“纸上谈兵”家,再加上身在胡营大半年,经常利用讲古的机会套支屈六等胡将的话,甚至三不五时还能与张宾共论天下大势,他所观察到的,了解到的,绝对比寻常士人要细致几十倍乃至更多。
甚至于,即便石勒军中一员普通胡将,或者曲彬、简道这一层级的文吏,所知道的也未必能有裴该丰富和详细,更重要的是切中肯綮。
所以祖逖很快就发现,这小年轻是真不简单啊,虽未必有临阵决断之能,但足够运筹帷幄之才了,确实值得深交。于是三五趟跑下来——共榻也有两回——二人竟然结为莫逆之交。时间长了,祖逖也给裴该讲讲自己的经历,以及过往的战争故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