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楼下,”安良低声道:“是他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算了…”周文也大概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先进去吧。”
    他们两个人刚转过身,就都停住了话头。
    玄关走廊的尽头,安老太太站在那里轻轻地颤抖着,即使隔着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也还能看清楚她身体的颤抖。
    像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安良一样,安老太太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是隔着这段走廊要来握住自己儿子的手:“良良?”
    安良在开口说话之前,将喉咙里那阵翻涌而生的哽咽生生咽了回去。大概悲伤积聚到一定浓度后,就会成为虚无缥缈的一种不真切的感受,这是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不至于让悲伤冲垮了防洪堤。他点了点头:“是我。”
    然后安良往前走了一步,叫了一声:“妈。”
    安老太太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抖得像是风中颤颤巍巍的一片落叶。陈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甚至都扶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安老太太一点点滑了下去,蹲坐到了地板上放声大哭。
    周之俊的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他似乎踩了一脚纹身的机器,那种如影随形的嗡嗡声消失了:“小淮?”
    “是我。”秦淮坐在车里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