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冥跟别的地儿不一样,我们是昼伏夜出的作息。经日月境法,我睡下觉,入梦便可追踪到旁人的踪迹。
我入梦一搜罗,盈盈山水间,倒是好风景。入口一块醒目的牌子,朱砂批着几个遒劲潇洒的大字,颇有魏晋之风:
孟宜与狗不得入内。
司空见惯的我熟练地拔掉牌子往里走,一排的屋棚子,此起彼伏,响彻天的嚎叫声。我好奇地飘近了一瞧,一只黑色大猪前脚跳上栅栏门,吓了我一跳。
怪了,难道阎恪变成一只猪了?
我伸出手去,它呼啦一声张嘴咬过来。
这么热情,看来不是阎恪变的。
我退开一步,踢到什么哐当一声。栏边放着桶菜叶子粥,一只沾着粥水的瓢打着旋儿。
看样子是喂了一半撇下的。那他去哪儿了?
地上刚下过雨,泥土上却一个脚印子都没有。估摸着他嫌弃弄脏鞋,压根儿没出去。
西边的小道都是用碎石子铺的,估计是往那头去了。果然我没走两步,就看到一面湖,堤梗边靠着一叶小舟,他手里拎着钓竿,悠哉悠哉地吹着风。
阎恪坐着没动,我挨近了在旁边的草坎上坐下,薅了根芦苇芯子拨弄着,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