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鞋站起来,转移话题地道,“住的还习惯么?”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也明白他在期待什么。我装作半懂不懂,“还成,对我而言,住哪里都是一样。”
    阎恪很快偏头看我,欲说什么,到了嘴边又怕挂不住般地咽了下去。
    他一脸颓然,我觉得好笑,假装无意地问。“听思七说,你以前经常在人间溜达?”
    阎恪脸上犟着气,“偶尔。”
    我如今老了,早已懒得置那口气,问道:“在人间做什么,找我?”
    他扶着我的肩,身体的重量并没怎么放在我身上,更像是搂着我的肩膀,听到我这句话仿佛也放松了身体,抿了抿嘴,低低地道:“嗯。”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做了一辈子这样的人,他改不了了。我仿佛又置身于在阴冥的那个晚上,我俩挨睡在一起,我问他,你其实是想娶我的?
    他难得地坦诚,他说,嗯。
    我表面八风不动,继续问,“找我做什么?”
    他不做声。已然走到厕所门口,突然不着四六地道,“我在元风殿批公文的时候,总有些天风很大,吹得冷极了。”
    我像听着随意的故事,漫不经心道,“神仙不是不畏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