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次不是因为冷;她像中世纪乞怜的罪人,跪在神像前伸出手,想得到一张赎罪券,却摸到滚烫的烙铁。
李燃提议回酒店的时候,见夏意兴正浓。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纯粹旅游,不用帮忙带弟弟,也不会因为一家人晒太阳景区排大队而烦躁吵架,又逛又吃,根本没看过一眼手表。
明天还要起很早去明孝陵,而且你晚上不做两张卷子赎赎罪么?我怕你玩疯了,回酒店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李燃顿了顿,又补充,不是我扫兴,这两年你都给我搞出心理阴影了,老怕耽误你学习。
见夏眉眼低垂,仿佛专心喝着糯米桂花酿,咽下去了才点点头,好,回吧。
李燃出了电梯间便率先走了,离开前揉揉她脑袋,说晚安,有事找我就打内线电话,房间之间互打不要钱。他头也没回,没给陈见夏任何尴尬的机会,她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失落。
然后她翻来覆去,失眠到凌晨。
这个酒店的床还不如宿舍的舒服,翻身时吱吱作响,凸出来的弹簧圈圈硌着后背,陈见夏愈发清醒,起身,赤脚踩过地毯去看窗外。除了气候比家乡温暖些,这种街景并没什么特别,若不是专业学城市规划或对植被格外有研究的人,根本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