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盯着鱼缸,又转头去看一动不动的郑玉清,想起她夜里用虚弱的语气说,小夏,我头疼,我睡不着。
那一天Serena在她酒店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她隔着电话陪伴睡不着的郑玉清,郑玉清讲了许多许多话,语气是软软的,逻辑是混乱的,但她念叨的许多事,见夏都听进了心里。
郑玉清说挺大个姑娘,我从小养大的,怎么出个国就不认我了呢?她根本不明白见夏恨她什么,那种细细绵绵天长日久的积累,她不懂。
郑玉清说,你爸好不容易出院,其实就是等死,每个月再往医院跑,你爸头疼、肋骨疼、腿胀得站不起来了,你看见过他的肝吗?那CT图我看都不敢看,三分之一纤维化,胀得跟个菠萝似的上面都是刺儿我俩都不会用手机叫车,还得走到小区门口拦出租车,这帮混账出租车,半路还揽客拼车,整顿这么多年都整顿不好,要是小伟有个车年纪大了家里不能没有车啊。
郑玉清说,人家都问我家姑娘是不是不回来了?养个外国人,出息是出息了,那不也跟你没关系了吗?你小时候还怨我们生了小伟,你爸说你天生就是往外走的命,那你还怨啥,你能带着我们走吗?我不生小伟,我现在靠谁?我去医院谁帮我拿着病历卡,谁帮我跑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