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问题?”盛时问。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这次居然还想搞先下手为强。
“华恒称,在这篇报道里提到的捐赠企业有四家,你却单独把他们拎出来,质疑他们向民营医院定向捐献,是利用此举来避税,这是在公报私仇或是他们竞争对手的授意。”
“那家民营医院的确有华恒的一部分投资。”盛时说,“我并没有’质疑’,只是写出了这点而已。至于有没有经人授意拿人好处费——”
他突然笑了一下,掏出钱包,把银行卡一张一张抽出来摆在桌上。“我没法自证清白,这是我名下所有账户,您可以让人调查,里面但凡有一分钱不是稿费所得,是我说不清楚的收入,我马上滚出媒体圈。”
“盛时!”老梁喝止了他,“有事说事,这是做什么?只是让你解释一下,谁说调查你了?这么大情绪!”
他不是情绪大,只是一瞬间,有说不出的失望和疲倦。
那话怎么说来着,记者笔下有财产万千,记者笔下有毁誉忠奸,记者笔下有是非曲直,记者笔下有人命关天。就是因为揣着这四句话,每一篇稿子,每一个字都写得战战兢兢,再三斟酌,他尽力了,却依旧逃不开被刻意扭曲与诽谤,还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