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事情。”
“想什么?”
“我的琵琶虽然是师父教的,但师父到底不精于此,小时候,是去北京找的名师指点入门。到北京第一天,我师父领我上山,记得车开了很久,到山头停了。然后在一座墓前敬了一碗茶,浇了一碗酒,磕了三个头。现在想想,茶是拜师茶,酒是敬师酒,墓……或许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师爷的墓。”
“想这件事做什么?”
“想我师父太孤单了,这么多年来,我唯一见他拜见过的人,是一个已不在人世的人。除此之外,每逢节日,都只有我们师徒三个人过。后来就变成两个人。”
路拾萤“哦”了一声,安慰他生老病死是人生无常,胡思乱想也没有用。然后忽然又说:“说起来,有一年,我给我爸扫墓的时候,带了两卷磁带,录的是我妈的戏。给他装在盒子里,埋在一旁的树下,埋的很深,第二年再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两盒磁带莫名其妙被翻了上来,端端正正摆在他墓碑前。按说正常没人会去坟前乱挖吧?况且埋了整整一年,早就该烂透了。可是磁带盒一点泥土也没沾,新的一样,打开一看,带子上有刮痕,有放过的痕迹……我相信是他听过了。”
宋敬原沉默了好半天。
路拾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