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就能分晓。
他在说话表达不清楚的年纪,没办法具体的跟他妈描述清楚她班的女生变身蜘蛛精后有多恐怖,黏腻的鼻涕,掉在土里还喂他吃的棒棒糖,嘶吼癫狂刺破他耳膜的兴奋尖叫……六年级女生脏旧的花裙子在风里转来转去,只有在小树林里扇卡片的六年级男生会觉得她们L爱。
沈轻五岁就已经和那些男生的审美产生了分歧。
他决定以后要喜欢一个成熟点儿的人,最好是天天洗澡的那种。
他在外面被人追着疯跑,吃的满嘴沙土,他妈只会坐在教室里批改着她学生的作业,随口怨怪一句她这个不成器的小子。
不成器的小子,每天放学后会蹲在校门口低头抠着蚂蚁洞,听着别家小孩爸爸把他们搂过头顶的爽朗笑声,等着他妈和别的老师一个个送走排队离开的小孩。
等到扬尘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尽后,他就到了该坐上被车轮子蹩了好几回脚的二八自行车硌腚后座,被他妈骑车驮着,穿过坑洼曲转的小土路,回到那个穷的只剩墙的冷清的家里。
日复一日,年如一年,在过往浅淡无趣的记忆里,好像只有那两棵破老槐的清香是甜的。
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容易知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