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睁开眼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屋外冷风已经刮过一阵,这几天倒春寒,天气又冻人起来。
本来想着外婆要是熬过了这个冬天,就一定能活到下一个冬天,没想到季节还是将老人留住了。
他恍惚间记得外婆同他说过,外公也是在冬天走的,她就知道他走不出那个冬天。
宋美清也已接近一天没有睡觉,她请来的那群人总算不再咿咿呀呀地唱,院子里安静许多,厨房正在做宵夜,郑岚却丝毫没有胃口。
他在那张草席子上跪下来。
从医生让他们签下死亡通知书那一刻开始,郑岚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他分明就是很能哭的人。委屈会哭,难过会哭,有时候太开心了也会哭。现在却不会哭了。
失去的人仿佛还在,而确确实实再也寻不到身影,郑岚大脑麻木,按部就班地完成外婆死后应该要做的事情。
从医院到火葬场的时间,短得连喝掉一杯水都不够,再出来,人成了一抔黄土。
郑岚抱着那只小盒子,只在要送她出殡的这个深夜,不管会不会打扰地拨给了裴宴。
他只能想到这一个人,那一刻无法克制地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电话接通,郑岚却不敢多